凛 冬

厨子***

凛 冬鹅毛般的大雪飘落在这座北国的边城，城墙上、屋顶上堆积了厚厚的一层白色，本该热闹的大街今日却被大雪阻挡显得格外萧条，从天空俯瞰大地一片空白。此时，零星有几个黑点正以缓慢的速度前行着，他们的目的地正式这座被大雪覆盖的边城。“少主，前面再有五里便到漠城了，运气好的话今晚能在城里住宿。”“那就麻烦总镖头和后面的伙计说一下，大家辛苦辛苦就不休息了，加快脚步吧。”“是！”一行十余人均是身披裘袄，顶着漫天的风雪徐徐前进，原本应该被马车拉着的货物，因为风雪太大车轮陷在了半路上而不得不用人力背着，他们正是隆腾镖局的人。“大家都辛苦一下，少主说了，加快脚步争取晚上再漠城休息，少主有赏昂！”“哦~”“好~”“......”众人听闻一阵欢呼，走在最前面的侍女小声道。“少主，您说您在家里待着多好，这冰天雪地的。”“哎~底下人办事我不放心呐！。”“少主，碧儿就是想在家待着，您可不知道...”“张生你给我闭嘴，小心我把嘴给你缝上！”“嘿嘿~”被称作少主的少年看着两人相互拌嘴，摇头笑了一下心里的阴翳也消散了不少。自从卫国新帝登基，天下便年年闹灾，陕州地处西北更是灾祸不断，今年不知怎的竟是闹起了蝗灾，不单单是农户颗粒无收，就连隆腾商行的其他产业也均是受到不小的打击，这少年便是陕州隆家的长子名叫隆宇吉，此行虽说算是历练，但也有另一个目的，便是寻找一年前离家出走的妹妹。隆家家主，也就是隆宇吉的父亲一共取了十房，但不知道是年纪太大了还是怎的，只诞下一子一女，兄妹俩虽说不是一母同胞，却也相差不大。从小隆家的所有人都对隆宇吉、隆玲儿二人宠爱有加，可以说是倾尽大半数的资源用于培养兄妹二人，隆宇吉不负众望，不论是琴棋书画亦或是诗词歌赋样样精通，一身武艺也是极为高强。可隆玲儿却让人大跌眼镜，本想着既是女儿身自然也该文静一些，哪成想竟是比男儿还顽劣不堪，想着让女儿学学文，但老夫子教的直摇头道此路不通，没办法既然文不成那就学武吧，做一名侠女也无不可，哪成想学武亦是一塌糊涂，虽算不上花拳绣腿，但是行走江湖那是想都别想。其实隆玲儿这般顽皮与众人的宠溺脱不开关系，都想着女儿家要富养受不得委屈。隆宇吉对这个妹妹更是疼爱非常，白天跟老夫子和武师学不会的，他晚上挑灯教她，老夫子和武师不敢动手的时候他敢，隆玲儿也没少挨这个长兄的手板，每次打完隆宇吉也都要带着她偷跑出去买东西，一来二去的隆玲儿对他又爱又恨还很怕。这次离家出走只因家族聚会时，兄妹二人的父亲要送隆宇吉去京城学习，隆玲儿不允非要跟这一起去，随后大吵了一架跑了出去，隆宇吉本想出去寻找，但父亲还在气头上说什么也不让去，自此之后隆玲儿便再也没回家。事后隆家家主悔恨不已，九个小妾加上正室一个也不让他进屋，同时也派人多方打听一直没有回报，直到一个月前，有镖师称在东北方向见到过疑似大小姐的女子，但由于太远再加上货物着急交付便没有上前询问，但当货物交付完毕后那女子便消失了。隆家家主听闻极为震怒，想我小女难道还不如几箱子破烂值钱吗？一怒之下便杀了那名镖师，隆宇吉听到这个消息急忙找到父亲，要去寻找自己的妹妹，正好有一趟镖也要送到那边，隆家家主思来想去也只好如此。原本隆宇吉想先走一步，可是总镖头死活不让，称大小姐现在还没找到，大公子再丢了那他也别活了，好说歹说的才带着一名贴身的护卫和侍女先一步离开镖队。奈何三人均是第一次离开陕州地界，才离开陕州地界边就走丢了，好在方向没错偏差也不大，三人才得以在距离漠城三十里外的一座小镇上与镖队汇合，总镖头更是吓得一身冷汗，看着三人灰头土脸的样子差点把怒气都撒在护卫和侍女身上，好在有隆宇吉说情阻拦，才饶了二人的小命，自此后再也不敢让隆宇吉单独行动。......“碧儿、张生，你俩有没有觉得这雪越下越大了？”二人抬头看了看天。“少主，您还别说，真是下大了，您看看这大雪片子，赶上我的手掌了都。”碧儿伸手接住一片雪花，要不是触手冰凉还以为是棉花呢。漫天的风雪越下越大，原本依稀可见的漠城城墙也消失在了风雪中，行走在队伍中间的总镖头喊停众人并跑到隆宇吉身边道。“少主，不行啊，雪太大了，刚才我看了一下，这一个时辰的时间咱们只走了不到一里，再这么走下去人和货都保不住啦！”隆宇吉看着身后早已气喘吁吁的众人摇了摇头道。“不能停，这么大的雪是要埋死人的，我曾听闻有人因雪大在路边休息，最后被活活冻死的，再走走吧，说不定前面有能档雪的地方。”总镖头听后也只好点点头没再说什么，隆宇吉看着队伍越拉越长实在不是办法，便带着护卫和侍女到队伍的最后面帮伙计一起扛货物，总镖头见此情景只是笑了一下什么也没说，就这样原本落在后面的几人也堪堪赶上前面的大队伍。一群人又徐徐的走了两个时辰，正值中午。在前方探路的伙计找到了一处暂时能躲避风雪的地方，众人来的此地将货物放好急忙点起火堆让隆宇吉烤火。他看着眼前的火堆心里想着该怎么找人，漠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，城内人口也有小万人，挨家挨户的找也不现实，不远处的总镖头看着隆宇吉皱着眉头叹气便起身坐到了他身边。“少主，可是在想怎么找大小姐？”“是啊，这妮子从小就娇生惯养着指不定都吃了什么苦，再加一路打听也没有任何消息，眼看着到了漠城我担心万一城内没有该怎么办？在城内我又该怎么找呢？”“少主，我是个粗人，但我知道大小姐吉人天相，肯定是没事的，吃苦头是肯定的，想我十几岁时就开始闯荡江湖，大大小小的事情见的多了，而立之年幸得家主赏识在隆家当了个镖头，才算是落地生根，可以说我是看着大小姐长大的，按照大小姐的脾气秉性，断然不会去城外待着，这里虽说是边城，但繁华程度可比不卫国任何一个地方差，比不上南方，但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可是不少，大小姐生性好动肯定是喜欢这些小玩意儿。”隆宇吉听闻点了点头，很是赞同他说的，隆玲儿从小就喜欢稀奇古怪的东西，只要是自己没见过的一定要买回来把玩一下，可也都是小孩心性，玩不了多久便放在一边不玩了，久而久之屋子里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东西。此时张生和碧儿也走了过来，问隆宇吉是不是要吃些东西，后者称自己还不饿，让他们问问伙计们需不需要吧，如果不需要那就在休息一会儿便赶紧出发，早点进城早些安生。说来也奇怪，原本很大的风雪没下多久便停了，总镖头招呼众人起身赶紧出发，争取在下一个风雪来前赶到城内。冬日的太阳洒在白茫茫的雪上，微紫色的亮光照的眼睛生疼，隆宇吉几人走在队伍的后面时不时的帮着扛货物，就这样一行人从中午走到了傍晚，才堪堪走到城门口，通过了守卫的盘查后进入城内，此时城内的人也渐渐的多了起来，热闹了起来。总镖头示意伙计赶紧去找客栈，自己带着其余人扛着东西去交货，但隆宇吉一刻都不想耽误，直接离开了队伍在城内寻找隆玲儿的下落，说是不论有没有消息都会回到城门口，总镖头看拦不住也就同意了。......漠城的房子普遍都不高，且有一部分是在地下的，这样更容易保暖。隆宇吉三人在闹市中缓步走着，像路旁两侧的商贩打听着隆玲儿的踪迹，结果自然也都是无功而返。漠城不大只有三条主街，分别是闹市街、太阳路以及府衙街，闹市街多是商贩、酒楼，太阳路则是民宅等，府衙街乃是达官贵人的宅邸所在以及漠城方圆十里唯一的府衙。此时天色已晚，除了闹事街和府衙街还亮着灯火以外，其余地方一片昏暗。三人看此行没有收获便垂头丧气的返回城门口与镖队汇合，正在这时。“这位公子？请问您是找人吗？一位女子？”隆宇吉定住脚步回头看去，只见一位穿着厚厚裘服神似野人的壮汉，手里拿着鱼竿鱼篓用询问的目光看着自己三人。“正是找人，敢问这位大哥可否见过一位年仅十七八岁，身高与她相似，身着锦服的女子？”隆宇吉连忙像那壮汉描述着隆玲儿的相貌，用碧儿比划着身高。“见是见过，但身高好像比她高一点，也没有什么锦服。”“啊！那她是否与我口音一样？”“对对对，就是跟你口音一样，所以我才问你是不是找人。”“哎呀！！这位大哥可否告知在下她的位置？在下必有重谢！”隆宇吉听闻这壮汉见过疑似隆玲儿的人，急忙上前一步拉住对方的袖子道。“哎哎哎！这位公子你先把我放开，那女子我还不知道你是她什么人呢，我怎么能告诉你？万一是仇人，那我岂不是好心办坏事了？”壮汉本想一把挣开隆宇吉的手，但是用了用力才发现这双手像钳子一样狠狠的抓着自己，一旁的碧儿赶紧上前拉了拉隆宇吉的袖子，示意他有些失礼了。“啊！实在抱歉抱歉，在下失礼了，您所说的女子很有可能是我走失的妹妹，所以在下实在是着急才如此冒失，万望赎罪。”隆宇吉见状连忙撒开壮汉的袖子双手做抱拳礼歉意的说道，壮汉倒也不在意这些，只是揉了揉自己酸痛的手臂说了句没事，然后又问了一些问题，隆宇吉也是一一作答只是隐瞒了自己的家世，毕竟害人之心不可有，防人之心不可无。“行吧，我看你这位公子不像是在说假话，那我就告诉你吧。”“这位大哥还是先跟我们回客栈坐下慢慢说吧？这天寒地冻的我们公子也请您吃点酒，是吧公子？”就当壮汉想要继续说的时候，一旁的护卫连忙打断，说完又看了看隆宇吉。此时后者才反应过来自己等人都站在大街上，人多眼杂且不说也不和礼节，连忙拍了拍头说道。“你看我这脑子，一着急全乱了，敢问这位大哥高姓大名？”“哎~那有什么高姓，你就叫我吴三吧，我行三！”“好好好，吴大哥还请与我回去吃些寡酒，就当是暖暖身子，咱们边吃边说可好？”“那~那我就不客气啦？”“哈哈~走走走，万万不要与在下客气。”三人拉着壮汉来到城门口与镖队汇合，此时壮汉才知道原来这个公子是镖队的主事之人，总镖头行走江湖多年，看人的眼光自是不错，这大汉虽说身高马大的但是淳朴的性子确实假不了，再加上他知道自家大小姐的踪迹，便也上前热情的招呼着。一行人来到早已找好的酒楼，隆宇吉便迫不及待的让店家把好酒好菜都拿上来招呼贵客。众人坐好酒菜一上，这可把壮汉吓了一跳，平民百姓一辈子也吃不了几回酒楼啊，再加上这一桌子的好酒好菜，当真是让人食指大动。总镖头几人看着壮汉自己风卷残云的又吃又喝，就是不说大小姐的下落，脸色也都不太好看，隆宇吉倒是不在乎依旧热情的招呼着壮汉吃喝，看样子不够还能再来一桌。吃干抹净之后，壮汉一拍肚子打嗝了酒隔出来，正欲起身时才发现隆宇吉等四人都在看着自己，一拍手才想起来人家是有事儿要问的自己只顾着吃喝了，这才开始娓娓道来。“要说这姑娘啊，还真没准是你家的......”大概一个月前，漠城衙门破获了一起拐卖妇女的人贩案，抓了很多人关进了大牢，还杀了好多。壮汉所说的那个女子，便是那些被拐卖妇女中的一员，人贩被抓后，那些被拐卖者当时就放了，但也只是将她们送出了漠城向西五里。那日是深夜，壮汉捕猎打渔回家的路上正巧遇见那女子，看那女子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很是可怜，便将她带回了家。壮汉的媳妇帮那女子梳洗一番并换了件衣服，直到此时壮汉一家才发现那女子长得极为清秀，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，询问了一番后得知是从陕州偷跑出来的，但此地距离陕州太远，壮汉便没有办法送她回家，但是却说如果可以帮他干活他可以支付工钱，这样她就可以跟着商队往陕州方向走了。四人听着壮汉的描述，越听感觉越像隆玲儿，当即也顾不得许多连忙要求壮汉带他们去看一下，如确定就是隆玲儿那便万事大吉。壮汉想了一下也没有推辞，毕竟吃也吃了喝也喝了还打包了点带走，如果不带几人去怕自己也别想走了。一行人七拐八拐的来到壮汉的家，正巧门口有一女子正在整理渔网，虽然她背对这隆宇吉等人，但朝夕相处多年的兄妹岂能看错。“隆...玲儿？玲儿！”正在晾晒渔网的女子听到身后有人喊她一瞬间愣在了原地，无数的回忆在此刻涌上心头，那熟悉的声音让她一度以为自己是在做梦，直到那声音又一次喊出自己的名字，回过神来转身看去才发现，正是那日思夜想的家人。“哥！！！”隆宇吉红着眼飞身翻进院内，隆玲儿一步便冲到了隆宇吉的怀里大哭着。篱笆外的众人见此情景也是欢喜的流下泪水，壮汉的媳妇听到动静从厨房出来一脸懵的看着，直到兄妹二人抱在一起才反应过来是家里人来找了。壮汉大笑着让众人先进屋，外面太冷，可兄妹二人抱的太紧好似生怕对方再次消失一样，众人没办法，便只能在外面陪着。时间如尺长又如寸短，兄妹二人终于平复下内心的激动，壮汉的媳妇见状连忙邀请众人快进屋暖暖。隆宇吉拉着隆玲儿的手边走边看，经过多一年的在外捶打，隆玲儿清秀的脸上写满了沧桑，被寒风和烈日特殊照顾过的脸颊上，挂着两团红红的烈日，一双粗糙的手向他诉说着这一年的艰辛苦难。众人落座一边喝着热茶一边聊天，隆宇吉则一直问着隆玲儿这一年的遭遇，直到众人离开壮汉家回到酒楼。临走前，隆宇吉对壮汉一家千恩万谢，不但给了很多银两，还询问了壮汉是否愿意与自己一同前往陕州谋一份差事，壮汉表示自己祖辈都是在这冰天雪地生活，自己年纪也不小了不想离家太远，隆宇吉也不强求只是将自己的玉佩掰断教他壮汉，并告诉他如有需要可直接到陕州隆家寻他，刀山火海义不容辞。......兄妹二人在酒楼内彻夜长谈，似有道不尽的艰辛。直到第二天一早，隆玲儿实在是忍不住睡意，才在隆宇吉的安抚下睡着。看着妹妹沉睡，隆宇吉便修书一封命人先行一步送回家中，也好让家人放心。期间除了碧儿进屋送了些吃食外，众人谁也不敢打扰，也不敢提返家的事情。隆宇吉坐在桌前看着熟睡的妹妹，心中百感交集，想着她这一路的艰辛既心疼又生气，拿起床边挂着的藤拍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她睡觉。隆玲儿睡了一天，这是她这一年睡得最踏实的一天，但总感觉少了些什么。隆宇吉陪了一天，这也是他这一年里最安心的一天，但总感觉少了些什么。所以，当隆玲儿醒的时候，那少了个感觉便回来了。“跪下！”“哥~”“跪下！！”砰！迷迷糊糊的隆玲儿本想着求饶，但隆宇吉严厉的声音让她放弃了，她知道自己终究是逃不过的。不出意外的训斥和板子打的她无处躲避，从酉时到亥时隆玲儿求饶哭喊的声音传遍了整座酒楼，其中夹杂着隆宇吉的怒喝声，让周围居住的旅人商客毛骨悚然，想着去劝劝但还是看到门口站着的护卫也都不敢上前。“散了散了，围在这干嘛？家长教育孩子而已没啥好听的！都散了！”张生和总镖头握着刀驱散周围的人，碧儿听着里面的动静算着时间想进去劝劝但又不敢，主要是害怕自己也挨上几下。终于是等到里面安静了，碧儿才端着热水和毛巾进去，看着床边举着藤拍跪在地上的大小姐心里直突突，一句话没敢说的将水盆放下想要转身离去。“过来！你干嘛去？”“啊？回少主，奴婢去拿药。”“还没打完呢，拿药做什么！把她裤子脱了按到桌子上去！”碧儿啊了一声没敢动，地上跪着的隆玲儿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哭闹着，说什么也不起来。隆宇吉心里气的直哆嗦，一把揪住她的耳朵将她拎到桌子旁。“你还好意思哭？说离家出走就离家出走，你有没有想过家里人有多担心你？这么多年的东西都学狗肚子里了？人家说什么你就跟着走？”话是越说越气，抬头瞪了一眼一旁不敢动的碧儿喝问了一句愣着干嘛，碧儿见实在是躲不过，便跟大小姐告罪了一声，将她的裤子拔了下来，回到桌前按住她的手低头闭眼不敢看。屋里再次响起清脆的啪啪声，一下连着一下好似雨滴落在砖地上，隆玲儿的哭声就像是暴雨时的雷鸣，这顿打直到寅时才算彻底结束。隆宇吉示意碧儿出去，走到门外冷风一吹碧儿才发现自己的后背湿透了...趴在桌上的隆玲儿满身是汗，嘶哑的哭声有道不尽的委屈，一句一句的我错了、不敢了说的让人怜惜不以。隆宇吉看着手中已经散藤拍，心中的火算是彻底没了，将桌上趴着的人拎起来让她继续跪在地上反省，自己则去洗了洗毛巾给她擦脸。隆玲儿忍着痛哀求着他别生气了，但隆宇吉不为所动的将毛巾放下坐在一旁。......第二天一早，站了一宿的总镖头是在忍不住，敲了敲门道。“少主，咱们该回了，到这有三四天了，再不走家里该催了。”“知道了，通知下面的人收拾收拾吃完早饭就走，让人找辆马车来在找几床厚实的被子铺上。”屋里的隆宇吉语气已经恢复到往事的状态，门外站着的三人心里都松了口气连忙安排行程，碧儿低着头将早饭端进去，只看见隆玲儿趴在隆宇吉的腿上，而隆宇吉认真的上着药一句话也没说。